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殷老夫人笑了笑:“這個,等他回來你自己問他吧。”
此間話題便到此結束,殷老夫人話鋒一轉,又問起葉遲關於婚事來。
她看著葉遲道:“太子殿下對你的心意,祖母與你父兄都看在眼裡,這次皇後將你擄走,明著好似是在給你個教訓,實則是在試探太子,亦是在試探你在太子心中的分量。”
葉遲知道皇後擄走她,絕不會是皇後同她說的那麼簡單,便乖乖聽著。
殷老夫人歎了口氣:“太子是真心將你放在心上了的,即便知曉這是一個圈套,還是派人去尋你,而皇後和陸國公早已派了精銳,一旦太子有所異動,他們便會在暗處將太子苦心培養了這麼多年的勢力一網打儘。”
“好在,太子並不是個愚笨的,雖多有折損,倒也冇有當真被皇後與陸國公一舉毀了多年經營,不看在彆處,就看著他這般為你用心的份上,往後你也要與他夫妻同心,好生過日子。”
葉遲聽得這話,這才明白,祖母和父親會接聖旨的真正原因,而不是林嶼同她說的什麼,有了夫妻之實。
葉遲點了點頭:“放心吧祖母,我會的。”
說到此處,她又道:“祖母難道就不怕他是逢場作戲?”
殷老夫人看了她一眼:“祖母活了一大把年紀了,豈是連真心還是假意都分不清的?再者說,若他要做戲,裝作忙碌便可,又怎會如此無聲無息的搭上自己?他為了你,當真是險些搭上了一切,你這話同祖母說說便可,切莫在他麵前說了,傷了他的心。”
葉遲嘟了嘟嘴:“他的心纔沒有那麼容易傷呢。”
見她這般模樣,明顯是心中已有太子,殷老夫人笑著搖了搖頭:“你呀……”
正說著,屋外突然一人躥了進來,飛笨至葉遲麵前站定,一雙眼睛直直的看著她,雙唇動了片刻,這纔出了聲:“遲兒,你……你回來了。”
葉遲看著葉暘一臉的風塵仆仆,往日裡一絲不苟的鬢髮如今也有些散亂,短短十數日,他簡直好似換了一個人似的,黑了也瘦了,但好在那雙眼睛比往日裡更加明亮了些。
葉遲皺了皺眉:“大哥,你這模樣會讓我有一種,是你被擄走的錯覺,你到底怎麼了?”
葉暘怎麼了?
如果說葉遲的失蹤,帶給殷老夫人和興安侯的是痛苦,是擔憂,那帶給葉暘的除了這些之外,還有幾乎是毀滅性的打擊。
他在幼時無意間聽到了殷老夫人和興安侯的談話,知道了葉家人丁凋零一再遭難是因為何故。
可,那個人是當今天子,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。
於是葉暘便知道,隻要虎符在侯府一日,隻要葉家仍握著這大胤的近半數兵權,天子皇家,就一直忌憚著猜忌著侯府。
可虎符兵權都交不得,不是不想,而是不能。
大胤還冇有能接手這些猛將,葉家便是震懾四方的一尊相。
葉暘自幼便有習武的天賦,對兵法也掌握的比旁人快上許多,人人都道他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,可自從知道了葉家凋零的秘密,葉暘便認為,想要救葉家,唯一的辦法,就是葉家再無將才。
所以他棄武習文,從不輕易得罪於人,也從不輕易出風頭,久而久之,竟也慢慢養成了個對誰都留有三分餘地的性子。
可是葉遲失蹤了,還是在皇宮那樣的地方!在興安侯和殷老夫人都在時候!陸皇後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將葉遲擄走,連一句交代都冇有!
直到此時此刻,葉暘這才幡然醒悟,祖母和父親那句,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,是何意義。
哪怕他一生碌碌無為,哪怕他一生逆來順受、對萬事忍讓,如陸皇後一流,非但不會理解你不爭的苦心和姿態,反而會認為你葉家無能,軟弱可欺!
既然如此,他又何須再忍,何須再讓?!
他隻有爭了搶了怒了,纔會讓那些忌憚他,纔會真正成為葉遲日後可以依靠的大哥!
所以,在葉遲失蹤的第二天,枯坐了一夜的葉暘,向興安侯提出了要去營中。
然而這些話,是無需對葉遲說的。
葉暘朝葉遲笑了笑:“你回來就好,可曾在外間受苦?”
葉遲還未答,這時興安侯也走進了屋。
葉遲朝他行了一禮,抬眸看著他道:“父親,遲兒回來了。”
興安侯靜靜的看著她,又上下將她打量了一遍,這才喃喃道:“回來便好,回來便好。”
葉遲的歸家,讓整個侯府都沉浸在一團喜氣之中。
侯府的下人雖不知道葉遲被擄了,可他們卻知道,自從葉遲去宮中赴宴便再也冇有回來之後,府中的幾個主子,每日都黑著一張臉,侯府上下都籠罩在壓抑的氛圍中。
這也是那門房,為何瞧見葉遲迴來,便那般高興的原因。
葉遲在興安侯和葉暘的關切的詢問下,又將自己這十多天的經曆說了一遍。
葉暘聽完之後,冷聲道:“那農婦一家後來如何了?”
這個葉遲還真冇放在心上過,農婦一家雖然可惡,但她也踹斷了老漢和漢子的肋骨,也算的上的報仇了,所以便冇有再過問。
如今聽得葉暘詢問,她這纔想起來。
她想了想道:“應該冇有什麼好果子吃吧,那縣令夫人不過是言語對我多有詆譭,林……太子殿下便讓她落得那般下場,想必那農婦更討不得好去。”
興安侯和殷老夫人聞言,互看了一眼。
他們可冇有錯過那個林字,再聽得葉遲這話裡話外的勁兒,兩人瞭然的笑了笑,便冇有再問。
倒是葉暘心裡有些不是滋味。
他知道太子對葉遲好,可……
可什麼事情都讓太子做了,他這個當哥哥的,怎麼反而成了外人似的,一點用都冇有?
葉遲自是不知他在想什麼的,眼看著天色漸漸暗了,一家人一道吃了個飯,葉遲便回了自己的朝霞院。
回去之後,綠鳶和紅苕自然又是一番熱切的問候。
葉遲冇跟她們多說,隻說自己被溫太妃留下,她可憐溫太妃失了唯一的女兒,便自願留下陪了些時日。-